佚名式

【狗崽】囚狐(2)

正直(?)捕快狗×寻欢作恶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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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柳巷间的缱绻软语似乎说进了云里,三月的天空难得下了一场春雨,只可惜打烂了一树成色尚好的樱花。

 

“喂,听说了吗,最近柳巷里又失踪了一个妖怪,而且又是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可不是,”路过的妖怪抬手一指,“就是那楼馆里的头牌小幺。”

 “是头牌啊。”

 “还年轻呀。”

 “可惜了。”

 “可惜喽。”

 

捕快的工作并不会因为阴雨而清闲下来,反而像那头顶的乌云般更甚沉重。而那只油光水滑的色狐狸依旧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并没有因为阴沉的天气和柳巷的传言而有半分忧恼。他甚至有点喜欢上了这阴雨的天气,在楼阁上与艳妓小酌时总能从镂花的窗子里看见那大天狗例行公事匆匆而过的样子。

 

今日,他为了嘲弄这只被雨水打湿的天狗,特地向妖妓借了把鲜红的油纸伞走下青楼。

 

雨落花飞,清雅妖娆。

 

樱瓣纷飞中恍若没有烂漫旖旎的氛围,只有狭路相逢间的对视。

 

“大天狗大人,几日不见,似乎清瘦了许多?”

 

雨水在大天狗的衣衫上晕出一片深色,脸庞上滑落的雨珠羞答答地没入了衣领间的一寸肌肤里,缓缓流入炙热的胸膛。

 

“究竟是不是你……”轻启的两片薄唇也是湿漉漉的。

 

湿身的天狗,也别有一番风采。妖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然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边信手捻了雨中的落花,一边说道:“其实这样的天气里,大人可以用翅膀避雨。”

 

“就是两片翅膀这样一搭。”妖狐伸出两根手指向下,比作翅膀,放在自己的头上,“毕竟捕快大人公事繁忙,淋出病来就不好了。”

 

这一语出来,大天狗却将身后的翅膀收了回去。

“回答我的问题,妖狐。”大天狗正色道,“究竟是不是你?”

 

妖狐一笑,慢慢靠近大天狗,说道:“小生是只妖狐,是这妖界最不可信的妖怪。所以,大人说是就是,大人说不是,就不是。一切都听捕快大人的。”

 

大天狗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上明显有了愠色。

 

“那名失踪的妖怪,就是那晚服侍过你的妖妓。”大天狗道。

 

“是啊,是那家青楼里的头牌小幺,雪肤花容,当真是位美丽的妖怪啊。”

 

“你很喜欢?”

 

像是没料到大天狗会问上这么一句似的,妖狐怔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樱花捧到鼻前深深一吸,笑道:“是啊,小生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像是还不够似的,妖狐又继续补充道:“比如现下淋在雨中湿了身的大人,小生也是喜欢的很。”

 

“大人是不是又想把小生抓走了?”慢慢靠近的妖狐,将手中的伞举的更高了些,血红色的油纸伞遮过了大天狗的头顶。

 

“那就快把小生抓走吧。”他攥住大天狗衣襟,沁出的雨水濡湿了手心。

 

两只妖怪的身体遮蔽在同一把伞下。

 

伞外,花似雨,雨如线,线若情,结成丝。妖狐眉心那一枚赤红妖印竟杀尽樱花芳色。

 

近处的大天狗,滴水的发,湿润的脸,似一枚浸在水中的美玉般流动着温润的色泽,叫人禁不住想要捧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细细端详。那一双黑潭水似的眼睛在烟雨朦胧间依旧清明如许。妖狐注视着这双眼睛时,不由轻轻地笑了,笑容中暗含着一种在挑衅与挑逗中说不明的意味。

 

“小生就在这里,你抓,还是不抓?”但显而易见的是妖狐正抓着大天狗的衣襟不松手。

 

面容淡然的大天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眼前的那张狐狸脸。薄唇微张,却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半晌,大天狗移了目光,却抬手握住了妖狐的油纸伞。妖狐松开了握伞的爪子,却轻轻摸上了大天狗撑伞的手。
男子的手同女子不同,虽然既不光滑也不细腻,却是温暖而有力的。


亮丽的红色渐渐飘过妖狐的头顶,大耳朵上的绒毛沾上了细小的雨珠。

 

“大人?”妖狐眨了眨眼睛,却见持着油纸伞的大天狗已然背过身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自顾自地渐行渐远。

那一抹浅谈的身影几乎快要消融在妖狐一双蜜金色的瞳里。想抓住,却只能抓住雨丝间的幻影。


细雨朦胧间,背身离去的大天狗却转过身来。


狐狸的耳朵立的更高,身后的毛尾巴也是摆了两摆。


大天狗则是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瞪着这只微笑的狐狸。他将湿漉漉的额发随意撩至脑后,露出干净明朗的发际线,能看见一双微微蹙着的眉,有低沉的声线穿透雨丝——

“还要多谢你的伞。”

 

显而易见的,越下越大的雨水并没有浇灭妖狐的大好兴致,他笑道:“大人不必言谢,小生就在这楼里待大人来还。”

 

 

重返青楼的妖狐很开心,他开心的神情自然也被身旁的妖妓看在眼里。

 

“妖狐大人这一趟出去,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喜事再多,自然也不比身边美侍更令小生喜上眉梢。”

 

“大人惯会取笑奴家。”妖妓娇柔一笑,“可是奴家的那把红伞呢?”

 

“被一个更需要它的捕快拿走了。”

 

“唔。”妖妓的脸上有了难言的表情。

 

“不开心了?”妖狐温柔的摩挲着妖妓的脸颊。

 

“才没有呢!”妖妓解释道,“不过是那红伞在雨里泡久了,容易褪色。”

 

“上次奴家用的时候,就被染红了衣裙。”

 

“那可好。”妖狐似乎笑的更加开心,“捕快大人的白衣裳被染成大红袍,也是件喜庆的事。”


“小生将你的伞转借给旁人,是小生的不对。所以现在小生将自己的一件物什压给你好不好?”妖狐将手中新绘的折扇放进妖妓的手心里。

 

他抚摸着妖妓柔软的小手,轻轻说道:“到时候,还请亲自还到小生府邸。”

 

(四)

 

后来这柄红油纸伞被还到青楼时,妖妓在伞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书:“此伞遇水褪色,极易染衣,勿复使用。”

 

红伞边,还放了一把雪白的新伞。

 

『真是位认真的捕快大人啊。』妖妓笑了,即刻带着那把折扇和新伞前往了妖狐的家中。

 

“妖狐大人,妖狐大人。”妖妓叩了叩门。

 

“门没锁,进来吧。”妖狐说道。

 

妖妓走进庭院里,庭院里有一潭冷湖,明月小桥倒映在里面,还有拂乱一池春水的樱瓣落入其中,好似水下别有洞天。拱形小桥上站着一名亭亭玉立的佳人,月光将她面庞照的更加动人,只是有几分面熟似的。

 

她走到桥上,那佳人仍是端庄而站,纹丝不动,只有月亮的光辉流动在她的脸上。妖妓还发现,湖中心的小亭上同样有着几位娉婷佳人,有摸着古筝的,有抱着琵琶的,只是乐器并未发声,在夜色下凝结成一片诡异的安静。

 

“美吗?”耳边蓦然传来了妖狐的声音。

 

“美......美。”妖妓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双素手竟在微微颤抖,“只是她们......她们为何都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因为她们根本就不会动啊。”妖狐笑道,“美丽的事物只有停留在永恒的瞬间里,才不会被轻易改变呀。”

 

不知怎的,妖妓心中生出了更多恐惧的黑洞。

 

然而妖狐却握住了那只苍白而冰冷的玉手,“看把你吓得,这些不过是塑像而已。”

 

“塑像?”妖妓冰凉的小手似乎恢复了一些温度。

 

“是啊,小生可是个艺术家,平生最喜欢美丽的事物。所以小生为那些的美丽妖怪,都量身打造了一个塑像。”

 

“原来只是塑像啊。”心中原本密密麻麻的黑洞渐渐散去,妖妓轻轻松了一口气。

 

妖狐的原本笑着的脸上生出了愠色,“不然你以为小生是杀人犯吗?”

 

“才没有啦,奴家才不会怀疑妖狐大人。”妖妓欲要结束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连忙将手中的物什推进妖狐怀里,“喏,这是大人你的扇子,还有捕快大人还给你的新伞。而且捕快大人还嘱咐那把红伞‘遇水褪色,极易染衣,勿复使用。’”

 

妖狐又笑得很开心了,月光盈动在蜜金色的眼眸里,像两坛蜜浆,“这是你的伞,放在你那里就好了。”

 

“诶?可以放在奴家这里吗,那真是太感谢妖狐大人了呢。”

 

“别感谢,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妖狐摸了摸下巴,笑容里融入了几分夜色深沉,“我们现在可以进屋干‘正事’了吗?我美丽的小姐。”

 

“知道啦。”媚若无骨的妖妓似一条灵蛇般缠上了妖狐的手臂。

 

屋内,有更多美丽的佳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们的肌肤蒙上了一层青白的颜色。屋子的一角处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上蒙了一块黑布,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团紫色的气刃将妖妓的身体束缚起来。

 

“你不要动,小生要为你量身打造一个塑像。”依旧是狐狸脸上常见的笑容。

 

“讨厌啦,”妖妓嗔怪一声,“大人早说不就好了,奴家是不会动的。”

 

“真是听话啊。”妖狐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雪白油纸伞,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而后唇角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妖妓红了脸,以为妖狐又在想些什么没羞没臊的东西了。

 

“比如,捉迷藏?”

 

那名美丽的妖妓,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因为昏暗的房间里,她正被一众的“佳人”凝视着,那些塑像的目光好像通通粘在了她的身上,怎么揭都揭不下来。

 

“被关着这么久了,你也很不舒服吧。”妖狐用折扇敲了敲那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妖,妖狐大人?”妖妓看着那个黑箱子,有些害怕了。

 

“怎么啦?”妖狐蜜金色的眼眸里融进了窗边漏入的月光,目光却像诅咒般愈发诡异。

 

清冷的月光将窗上的雕花花纹投影在地上,似一团形体扭曲的恶鬼现身于昏暗的房间里。

 

“美则美矣,但过于千篇一律了。”妖狐一一看过房中的“佳人”们,包括那名伏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妖妓,眼神刚好又瞥过旁边立着的白油纸伞,意韵缱绻地笑了,动若春风,明如月。

 

“所以为这世间更美的事物做出一点牺牲,也没什么吧。”他继续说道。

 

语罢,“箱子”上那面布满尘土的黑布被一拉而下。在一个被细雨润湿的夜晚里,一声巨大的雷音穿破天际......


>>>未完

写在后面:

更文的速度比较慢......

请多多谅解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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